“好，那就說定了。”
沈肆的眼底裡是掩藏不住的笑意，他彎了彎唇，把創可貼收好。
“肆哥，你犯事兒了啊？”
陸百川從不遠處走來，收起平時的調侃，一本正經：“你手機關機，導員把電話打給我了，他讓你到辦公室去一趟！”
他立刻明白了原因。
呂峴那王八羔子告狀去了。
沈肆把教官的衣服套在身上，三兩下繫好了腰帶：“說讓我什麼時候去了冇？”
“我聽他那語氣應該很著急，說不定有什麼大事。你最好現在就去吧，這邊的訓練不用擔心，等下我幫你去和總教官請個假。”
沈肆點頭，把教官的帽子順手扔給了陸百川：“謝了，川兒。”
他轉身朝著門口走去，卻覺得腳下一頓，衣服被人從後麵拉住。
回頭，正對上白月的視線。
她的眼神很乾淨，冇有說話，可卻看著他的眼眸，搖了搖頭。
沈肆看出了她眼底的擔憂，聲音放輕了些：“放心，冇事的。”
他走了幾步，想起什麼似的猛地回頭吩咐著：“這件事情和你沒關係，中午天太熱，導員的辦公室離著也遠，你彆去。”
第二教學樓辦公室。
導員表情嚴肅。
“剛纔動畫專業的宋老師給我打了個電話，說你在學校動手打人了，打的是他們專業一個大三叫呂峴的學生？”
沈肆抬眼，不自覺的攥起拳頭，骨節都微微泛白：“對，他活該捱打。”
導員看了一眼宋老師發來的照片，呂峴的嘴角都青了一片，看起來很嚴重。
他厲聲詰問：“這個時間應該是新生軍訓，你怎麼會和其他院係的同學打起來？學校不是你家開的，按照相關條例，你這麼做就不怕被記大過然後影響以後畢業？”
“不——”
後麵的怕字還冇等說出口，就聽見辦公室門被人敲響的聲音。
“進來。”
門被推開，白月正站在外麵，她的動作幅度很小，看起來文文靜靜的。
“有什麼事嗎？”
她不慌不忙的走近些，目光先是投向沈肆，又端正的看嚮導員。
“導員，打擾您了。我是來和您說今天發生的動手事件，這件事和我有關。”
沈肆有些急了。
他的嗓音也不由得大了幾分。
“白月！和你無關！”
而麵前的少女卻冇有任何神色的變化，她的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：“今天是沈教官幫了我，如果校裡要記過，那就記在我的身上。”
導員抬頭，把正在看的姓名簿放在桌子上，疑惑的皺起眉，又推了推眼鏡。
“你說，到底怎麼回事？”
沈肆怕白月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，立刻向前邁了一步，剛想開口，卻聽見導員嚴肅的聲音：“你彆說話，讓她說。”
白月點頭，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出來。她的聲線很清晰，也說得明白。
“事情就是這樣的。”
導員把筆砰的一下扔在桌上。
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喜歡勾三搭四，還裝作一副高高在上姿態的人。
“這件事情既然不是你們挑起來的，那就是兩邊都有責任，你現在是教官，訓練也比較辛苦，就算功過相抵。不過，軍訓結束之後，你要手寫一份五千字的檢討交給我。”
白月乖乖說了聲謝謝老師，然後和沈肆離開了導員的辦公室。
出了門。
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往前走。
沈肆看向身邊的白月，眼眸裡的神色有些不明：“不是說讓你彆來嗎？”
“這件事情本來就和我有關，所以我肯定是要來的……我怕你被導員處罰。”
後麵的那句話很輕。
沈肆不自覺的勾唇，微風緩緩的吹拂過臉頰，他的目光落在身邊的白月身上，聲音更加清晰：“今天你幫我解圍，那換我請你吃飯吧。”
白月啊了一聲，看了一眼時間。
“可是你不用軍訓嗎？”
“冇事，讓陸百川帶兩個班。”
-
學校門口的餐廳。
沈肆和白月麵對麵坐著，服務生把菜單遞過來，他卻一眼都冇看。
“竹筍火腿、白灼蝦、虎皮雞爪、清炒油麥菜，再來一份紫菜蛋花湯吧。”
白月一愣。
這些……不都是她喜歡吃的嗎？
沈肆依舊麵色如常，像是習慣性的動作，把桌邊放著的一次性筷子打開。
“給。”
筷子遞到白月的手邊。
“用筷子的時候注意些，彆紮手。”
白月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，驚詫的眼神裡反射出來他認真的模樣。
這種一次性的塑料筷子雖然用著方便，但是有的會出現毛刺清理不乾淨的情況。
她之前吃飯拆筷子包裝的時候，刺就紮進了手指裡，而且還紮的很深。所以每次用的時候，她都會格外小心。
“好。”
聽到白月溫柔的答允，沈肆剛好抬頭。
兩個人的目光再一次撞在一起。
“砰——砰——”
心臟好像跳快了兩拍。
“以後呂峴那個王八蛋要是再敢來騷擾你，你就給我打電話，我要是不把他打的跪著叫我爹，都算我輸。”
白月努努嘴，聲音低低的。
“校規不讓打人。”
一聽見這話，沈肆一下來了精神，目光灼灼的看著她，語調輕快：“你擔心我啊？”
桌子底下，她用右手的手指捏住左手的，微微低了點頭，聲音糯糯的：“可…我還冇有你的電話號碼。”
沈肆今天冇帶手機。
他順手接過來白月的手機，在螢幕上滑動了幾下，把號碼輸入進去。
“這是我的電話號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打給我，我一定第一時間接你的電話。要是不方便的話，發微信也行。”
白月看了一眼手機螢幕。
他備註的：沈肆哥哥。
沈肆神色自若，把服務生剛端上來的兩道菜朝著白月的那一側推了推。
“對了，按照往年的慣例，軍訓最後那天的下午，學校會舉辦一次運動會。根據內部訊息，今年的獎勵應該很不錯。”
“可是我參加不了……”
沈肆注視著她的眼睛，神色平靜。聲音不大，像是在試探著開口。
“要不，你來給我加油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