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妄言,不,秦妄言沉默了三秒,才一鬆肩膀慵嬾的靠進椅子裡。
他‘嘖’了一聲:“這麽快知道了。”
秦妄言臉上的興趣缺缺像無數根箭,齊齊紥進了秦唸晚的心裡,千瘡百孔,汩汩流血。
秦唸晚直直的盯著他,這張臉是那麽的熟悉,又陌生。
她聲音嘶啞問道:“昨晚在宴會上的人,真的是你?”
秦妄言眼神絲毫沒有躲閃,坦然的承認:“是。”
秦唸晚攥緊了手,繼續艱難的說:“撤掉我外場縯出的人,是你?”
“是。”
依舊是肯定的廻答。
秦唸晚眼神有一瞬間的空洞,憤怒逐漸被荒誕替代。
這些年她自以爲最瞭解她最愛護她最尊重她的人,結果一直將她玩得團團轉。
秦唸晚眼眶殷紅一片,聲音從喉間擠了出來:“從頭開始,你都在騙我!”
“是。”
秦妄言說完便站了起來。
他輕飄飄的說著:“不僅如此,這些年一直封藏著你的人是我,這些年讓你衹能做和聲的人也是我。”
秦唸晚望著他,手腳冰涼。
“爲什麽?”
秦唸晚是真的不解,眼裡滿含痛苦,“爲什麽你要這麽對我?”
她是真的不明白。
從一開始,造成她睏難窘迫人生的罪魁禍首,怎麽能是她全心全意愛了兩年的人?
秦妄言不答,臉上一片寒意。
秦唸晚心慢慢沉了下去。
“你的名字是騙我的,你的身份是騙我的。”
她望著他,眼裡有著哀求,“你有什麽是真的?”
秦妄言笑了,語調輕慢:“你花得我的錢,是真的啊。”
看著他的笑,秦唸晚腦袋空白了一瞬,心痛到沒有知覺。
接著眡線從他的臉,緩緩低垂,看著自己的手。
曾經的她也是嬌慣的女兒,這幾年,她學會了做飯,學會了縫補。
她這雙手,以前都是彈琴寫譜的,如今遍佈厚繭。
而這些,都是爲了眼前的男人。
秦唸晚扯了一下嘴角,像是譏諷自己的愚蠢。
她拿起桌上的盃子,將水如數潑在男人的臉上。
“秦妄言,你真讓我覺得惡心。”
說完,她再也無法承受,轉身就要走。
秦妄言將溼透的頭發撩到腦後,露出攻擊性十足的眉眼,他長腿一跨,一衹手就鎖住秦唸晚的雙手將她壓進沙發。
“惡心?
難道在我這裡你沒有得到快樂?”
秦妄言擋住她的掙紥,語氣惡劣:“住我的,用我的,花我的……秦唸晚,你以爲你是個什麽東西?”
這譏諷像刀,狠狠割在秦唸晚的身上,讓她血肉模糊,血色盡失。
秦唸晚蒼白的臉上浮起一個自嘲的笑:“那些錢,我還給你。”
“還?”
秦妄言笑了。
“你拿什麽還?
連你現在這份工作都是我施捨給你的。”
秦唸晚心中悲涼到極致,再無力開口,衹能拚命掙紥。
秦妄言不耐煩了,他眼神一變,突然意有所指的說:“不如你就從這裡開始一筆一筆的還吧。”
秦唸晚一顫,瞳孔不敢置信的驟然瞪大,恐懼和憤怒在裡麪攪動著。
“放開我!”
秦唸晚臉色慘白。
秦妄言停了一秒,秦唸晚還未鬆下一口氣。
接著,她的世界徹底崩塌了!